直到邵屿再次忍无可忍地敲门喊他吃晚饭。
赵无眠的爸妈因为工作都还没回来,现在这里除了他和邵屿,只有他的外公外婆在。
赵无眠的外公是个老知识分子,高尚而心软;赵无眠的外婆则是个标准的泼辣富家大小姐,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
于是他们在饭桌上没吃多少,就为赵无眠把手表送给牧民小朋友的事吵了起来。
邵屿面无表情,赵无眠却觉得十分有趣。
他的外公外婆是完全相反的两类人,却彼此谁都离不开谁。
老宅的日子古朴平静,山雨下了几日终于停了。
这天,到了十点多的时候,阳光毫不吝惜地透过连片的大木格窗子铺了进来,赵无眠和外公正在一间采光良好的大书房里写字。
“虽然是冬季,但也算是个空山新雨后,”赵无眠的外公说,“今天我们写几首王摩诘的诗吧。”
“好。”
赵无眠应下,开始铺宣纸。
赵外公站在对面,眯着眼睛看着他,慢悠悠地说,“你这趟回来,我感觉你变了点儿。”
“啊?”
“说不上来的感觉,”赵外公说,“感觉你心不静了,但是心又定了。”
老年人就喜欢说些看似高深含糊其辞的话,赵无眠笑笑没往心里去,继续铺宣纸磨墨。
而等到他真正听懂这句话,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除夕前的几天,赵无眠一直住在山间老宅里。
他每天清晨起床给外公研墨润笔,两个人一人一张大桌子面对面地练字,一练就是几小时;晚上他会回房抱着照夜白写剧本,这个剧本是供下学期年度大戏用的,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而他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找各种话题跟江一则聊天。
江一则回复得不算太快,十几分钟到一两个小时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