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赵无眠大概率是在梦中神智不清醒,但这仍是江一则人生中屈指可数,能听见自己心跳的时刻。
赵无眠在很多人眼里都与众不同,赵无眠对他来说一直是不一样的。
高中时期那点儿朦胧的好感伴随着上大学、分到不同的校区以及接踵而来的忙碌生活渐渐不了了之,但是重逢那一刻的心跳是真的,总是下意识地去照顾他也是真的。
江一则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然后像前几次一样伸出手把赵无眠的脸扶正了。
火车继续轰隆隆地向前,四周睁眼的继续聊天,闭眼的还在睡觉,夜灯接触不良时暗时明,暖气像快要报废了一样嘈杂不堪。
他用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下自己的嘴唇,无尽雪夜里偷来一秒的火星,霎时燃尽。
当前位置e96°78’02’’n40°03’09’’,时刻凌晨三点五十四分。
这种绿皮火车不仅开得慢,还一路开一路停。
他们到敦煌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五六点了。
这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零下十几度。
赵无眠走出火车站才被冻得清醒了,晨风一吹,竟有种人间清澈心境明晰的感觉。
还很自由。
“我们自己的旅行终于开始了,”赵无眠说,“下面我们去哪儿?”
江一则:“鸣沙山月牙泉离这儿不远,打个车吧,很快就到了。”
他们定的民宿位置绝佳,就在景区大门口,走个三五分钟就到了。
整个民宿只有一个人,他说自己是前台打工的,这儿冬天压根儿没人来,老板已经回家过年了。
赵无眠很好奇,“你这民宿现在住着的就我们俩人?”
“本来还有个日本人,来看莫高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