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眠自己定睛看了看,算是满意。
这些年他的字进步不少,可见写字也不只靠练,胸中有沟壑方能笔下有龙蛇。
写完后他看了看表,都到这会儿了,追悼大厅也没一个人进来。
于是他只能自己把这幅字挂到了左边第一个花圈上,然后回去继续研墨。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听见走近的脚步声。
形单影只,不疾不徐,不轻不重,在离他约一米的地方停下,挡住了斜射而来的刺眼阳光。
赵无眠心平气和,做事认真,他耐心地磨好墨才抬头问道:“写什”
么字尚未出口,他便怔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熟悉到不行。
他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当年就不多的少年意气早已消失殆尽,独余成年人的沉稳。
脸倒是没多大变化。
骨相绝佳,像是老天亲手捏出来的示范模型;唇形薄情却优美,鼻梁细长高挺,眉峰挺拔有精神气。
最绝的就是那双眼睛,从以前到现在,亮得让人移不开眸子。
这个人、这张脸,赵无眠亲过、抱过、打过,也笑过、哭过、彻夜难眠过;他曾控制不住地偷偷追随,也曾无数次午夜梦回。
到最后,不盼人生如初见,只愿世有忘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