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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有所不知,此次南人入晋,是为寻觅贤才。乌君言其主吴国淮水伯,如今求贤若渴,吾自当助其得偿所愿。”

至于说是助李解还是乌鳢,中行云倒是没有细说。

中行云的大哥虽然也当过几年兵,但运气不太好,年轻时候就遇上了“万众一心”这种糟心事,所以履历上不怎么光彩,也就只能靠耕作祖田,外加在绛城给人打工,才能维持生计。

有子三人,有女三人,六个后代都养活了,没有夭折,压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大。

要不是小弟中行云离家出走,整个家是真的撑不下去,养活六个孩子容易,养活一个中行云这样的小弟,实在是难如登天。

松了口气,心情也是大好的大哥想了想,对中行云道:“先祖教诲,恩虽小,思图报。愚兄于市井之间,又尝闻游侠儿多言李子重信,虽不知真假,却也听说‘一诺千金’故事,想必……纵有夸大,亦不远也。”

“兄长教诲,云,谨记。”

微微施礼,明明是市井人家,但这种礼数,却没有废弃。

并非是繁文缛节,只是很随意的动作,却让人一眼便知,这不是蹉跎无胆的人家。

陪同的白马里有司、役夫、轨长,都是跟着行礼,拿起手中的陶爵,共饮了一口浊酒。

不多时,门外又传来了犬吠,很快有人进来禀报:“中行季,乡大夫来也!”

白马里不过是东郭四十个里之一,东郭在绛城属于“乡”这个行政单位,有专门的“良人”来帮忙国君治理,能在东郭乡担当“良人”的官吏,封爵就是乡大夫。

和非都邑郡县不同,东郭的乡大夫,是有资格面见国君的,也就是朝会的时候,能凑在大殿里找个位置。

“乡大夫怎会来此?!”

中行大哥有些惊诧,但转念一想,自家小弟现在这身行头,实在是贵得吓人,黄金跟板砖一样往外掏,更别说之前带来的布匹,那都是上好的“白沙麻布”。

这麻布,中行大哥在市场见过,非常贵,而且质地跟寻常的麻布不一样,不需要让人穿久了才会软,它本身就有点软舒,贵人穿在身上,也不会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