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月后。
云想容定下的日期已到,如约在红绡殿的楼顶抛绣球选人。
红绡殿所在的摘星楼,是岛内最高的建筑,本就依山而建,楼高又有百丈,楼下挤挤挨挨站满了红衣的合欢宗弟子,全在跃跃欲试,想抢绣球,脖子都快仰断了,喜庆得像是在人间的哪家员外正在选女婿。
“你,”连若低着头,混迹其中,点了个高大的男弟子,“过来。”
哎嘿?
那男弟子憨憨一笑,乐颠颠地给她当了人|肉盾牌,挡在她身前。
连若这才仰头,先看了眼楼顶。
师父云想容手上转着一个人头那么大的绣球,还是她小时候买的,看得连若心痒痒,很想抢来滚着玩玩。
云想容身边站着蒙面的“叶若微”,眼神冰冷。
而后连若才顺着叶知微的目光向下,一眼看见半蹲在摘星楼对面一棵古松枝桠上的任清欢。
他太特别了。
因为他总在人间为合欢宗办事,又是凡人,可以做到隐秘得滴水不漏,所以他有不穿红色的特权,今日穿了一身朴素白衣,长袖翩翩,身材颀长,猿臂蜂腰,没有配剑,前后掩映的树枝上挂了无数红布条随风飘舞,犹抱琵琶半遮面,简直是一道绝美的风景。
而且别的地方都快挤成肉酱了,只有他周围方圆几丈空无一人
大家都不想给大师兄垫脚啊。
果然,云想容指尖轻轻一顶,绣球抛起,任清欢就如道闪电般弹了出去!
第一个迎上来的,是伤没好全、还要逞强的恨晚。
她独自站在一层楼的飞檐上。即使这里是抛绣球规则里的最高、最佳抢球位置,也没有人同她抢,因为这也是任清欢上楼的必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