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再听说的时候,陆伽阮已经不再是别人羡慕的女孩子,是街巷里的大妈大姨嗑着瓜子偶尔会聊起关于顾云平的另外一个女人是叫陆伽阮。
她和顾云平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提起的,真要说还有些狗血,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女孩被当时还是青年才俊的顾云平吸引,不顾家里人反对就和顾云平在一起,那时候一边跳舞,一边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幻想着以后的日子对她来说是最美好的事情。
可天终不遂人愿,顾云平自己订了婚,那女人不是陆伽阮,是现在的正牌陆家太太,而她,不过是藏在顾云平光辉背后不值得一提的过往罢了。
陆余之一直记得,陆伽阮还在的时候总喜欢跟自己说的话就是,“知道有你的那一天,是顾云平结婚的日子。”
那时候烛光昏暗,气色难看的陆伽阮靠在床头,唇边是未燃尽的烟,烟雾里神情晦暗,她看着同样淡漠地看着自己的陆余之,说,“你真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所以,余之余之,是多余的那一个人。
冬天好冷,陆余之看着夜空,忽然冻得止不住地哆嗦起来,一层一层地寒意从脚下升起,侵入骨髓。
他从来没跟人说起过这些,也许是今晚夜色寂寥,人难免伤感,又或者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傅闻声这样,见到他的不堪后眼里没有可怜和同情,只有他不敢确定是不是名为心疼的情绪。
“陆余之。”身后的傅闻声喊他名字,声音低沉,“没有一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一阵突然的心悸传来,陆余之垂下目光,睫毛在眼下打了一层的阴影,说不出的寂寥,“是啊,没有一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可陆伽阮是除外的。”
傅闻声默然。
一段不堪的爱情,进而带来不健康的亲子关系,被至亲的言语和目光刺痛的童年会成为一个人终身都无法愈合的伤痕。
很可笑,孩子明明才是最无辜的,却常常在为父母的不幸福而买单。
所以,陆余之,这就是你始终疏离始终叫人摸不透的原因吗?
陆余之回头便瞥见了傅闻声比自己还难看的表情,愣了几秒,忍不住嘲他,“怎么了,傅教授,心疼我啊?”
他这话本意就是调侃,可傅闻声却是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有些心疼了。”
想到陆余之在一瞬间藏起自己的难过,又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他就更心疼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