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单面无表情地轰了脚油门,在震耳欲聋的引擎声里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但开到岔路口时余光瞟见时远已经撩开衣服开始解裤子上的抽绳了,只好妥协开向休息区,一言不发地看着时远吹着口哨下车。
——好像也并没有内急的样子。江单憋着口气,却连用力抓方向盘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把方向盘给拽下来。
源头还要从今天下午说起,江单穿着冲锋衣,头上戴着毛线帽出现在约定地点,他背着背包,里面装着所有专业的摄影设备。
稻城是摄影爱好者的天堂,据说每个人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此生最难以忘记的颜色。江单一听这两个字心里就一阵痒痒,这是除南极外他最想去的地方。
江单站在寒风里等了一会儿,盘算着自己既然不是俱乐部的人,却跟着来玩,不知会不会有所打扰,到时也只能为他们团队拍些照片作为弥补。正想到此处,街边一辆刚镀过土似的桑塔纳临时停车,打着双闪,刺耳的喇叭声想起。
江单以为自己挡了人家的路,便向旁边让了让,谁知时远从后座上下来,笑着朝江单招手。
江单看着那辆痕迹斑驳、年久失修、至少已经出厂了二十年的老旧桑塔纳,露出了生平最为困惑的表情。
他就这样困惑着上了贼车的驾驶室。
路上时远才解释道:“你不知道我在租车行里试过了多少车,就这辆我不晕,简直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江单目的明确地问:“所以你为什幺要租车?不是去四川吗?”
“是去四川没错。”
“开车去?”
时远故意卖关子,欣赏了一会儿江单的表情,才说道:“韶城直飞的机票小几千,太贵了,我们队长勤俭持家,呕心沥血发现了一条几乎半价的航班,不过要先开车去颖市。不过你放心,我们都算好了,颖市挺近的,三四个小时就到了。”
江单艰难地咽了下唾沫,这车,别说三四个小时,三分钟就已经让他浑身难受,江单想要尽快到达颖市,却架不住时远难得不晕车,一路吃吃喝喝,见到服务区就说要去厕所。
等时远回到车上,江单扭了三次钥匙才把这辆车打着火,他坚定地威胁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想想又觉得不够,补充道:“你要在车上解决也行,到时候我肯定趁着荒郊野岭把你连人带车一起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