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手泛秀却突然想到此处。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远江井伊家这一代的继承人,似乎是一代名臣啊。幕府元勋井伊直政,于军政多方面都有出色的表现。只是年龄应该还不大,尚且需要一番培养才能任用。
“正是如此!”宗乙回答说,“还剩下十几个人,被龙潭寺藏匿起来。可是骏河那边把他们视作眼中钉的人并不少……我临济宗早已衰落,实在没有多余能力与武家对抗。所以……”
是这样啊……只需要出一点钱粮,养活这些人,十余年后就可以赚得一员大将,这是一本万利的投资。不过泛秀心下却仍然有不少疑惑。
“和尚啊,你们美浓的崇福寺,不是香火十分旺盛么?要接济这些井伊氏后人,也并不成问题啊。”
“然而井伊氏毕竟是武士门第,托身在武家名下才有望光复门楣啊。何况……美浓接下来几年还会有平静日子吗?”
和尚没好气地反问道。
当然不会,外有尾张织田家虎视眈眈,内有主弱臣强尾大不掉之虞,自然免不了战火。作为美浓人,宗乙自然也免不了有些不满。
“既然明知如此,你为何不另寻一处福地安身呢?”
“若是我独身一人无牵无挂的话,早就跑路了!”宗乙无奈地回答到,“可是家师却说先贤遗留下来的宝刹,不可弃之而去。他老人家都知天命之年了,身边不能没人照顾啊。”
他的老师就是远近闻名的高僧快川绍喜,临济宗妙心寺派第四十三代继承人,担任崇福寺的主持。
“那三河呢?”泛秀接着问道,“松平家难道不是可以托付的人吗?”
“我跟他们不熟。”宗乙直截了当地回答说,“再者……三河松平氏,自古尚且不暇,哪有余力保护别人?”
“松平氏自顾不暇?”泛秀奇道,“然而他们近来不是飞速发展么?”
“正是由于扩张太快才埋下隐患啊……”宗乙侧首道,“就以您所在的织田家为例,经历了多次大战才有如今尾张一国的势力,而松平氏短短两年内席卷大半个三河,这只能说明他把太多心怀叵测的势力都收入了帐下而不是消灭掉。若是换了个有手段的家督倒也罢了,偏偏松平藏人佐(其时,元康由今川主持,受领‘藏人佐’之名)其人……”
“难道他不是一个能人吗?”
泛秀有些诧异的,出于前世的印象,对这个人自然会下意识地高看一眼,更何况打过交道之后也觉得对方的确并不简单。但现在听虎哉宗乙的意思,似乎并不看好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