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呼呼摇着团扇,气息浮躁地说:“怎么这天突然就热了,褥子被子都近不得身,明儿都换了吧。”
珍珠说:“要不此刻就给您换轻薄的?”
八福晋一愣,怔怔地看着珍珠,她都忘了,她的身份地位,早已能随意折腾这些事,那么到底该摆谱折腾,还是多体谅些下人,可她体谅那些奴才,奴才们就会敬重她吗?
今日,若不是怕折返回家,遭奴才甚至是那张格格背地里笑话,她何至于去拦四福晋的马车?
好在老天还算怜惜她,遇上五公主也在,于是原本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最后热热闹闹一晚上,连她都玩得很尽兴。
可冷静下来,又回到这家里来,从屋子的每一个犄角旮旯透出的孤独寂寥,还是惹得她浑身燥热,烦闷不堪。
“主子,奴婢给您扇吧,您别累着手。”
“珍珠啊,你说我是因为他快回来了而不高兴,还是因为四福晋热情款待了我而不高兴,我怎么、怎么就不能有一回真正的快活呢?”
珍珠小心翼翼地取过团扇,说道:“奴婢瞧你今晚,笑得可开心了,您被发现手里的牌小相公的时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脸涨得那么红。”
八福晋不禁笑了起来,可这一笑,又让她无比惶恐不安,仿佛都不敢相信,自己是可以高兴快活的。
珍珠道:“正如悲伤难过会淡去,为何非要强求快活能长久呢,主子,您高兴的时候就高兴,高兴这阵过去了,那就过去呗,总有下一阵高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