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有给出回应,梁焕沉默良久,到底还是开口:“那天那些话你也都听见了,当时我人已经疯了,根本不可能识破你们的试探,所以……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我用什么换都可以。”
陈述之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梁焕这样说,他一个字也不敢回应,又不想假装没听见,只能稍稍舒展身子,贴近了他。
无论几十年后如何,他情愿相信眼前这个人,仅仅是在现在这一刻,真的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梁焕拍了拍他的背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明天再说吧,我好困啊。”
“陛下,我今日说了一些不成体统的话,您别怪罪……”
“……这种话不用说出来!睡觉。”
陈述之觉得很不可思议,已经在山上孤单地住了几个月,忽然就逃离出来,忽然就能躺在他身边触碰到他,就像是梦。生怕闭眼再睁眼,又回到那个地方。
“啊!——陈述之你怎么咬人!疼死了,回去躺好!”
嗯,应该不是在做梦。
卯时起床的于问荆朝气蓬勃,梁焕平时早朝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只有过去几个月天天都睡到中午陈述之,骑在马上趴在梁焕背上睡觉。
一直往东走,便离开了沙漠,走上空旷的平原。重云蔽日,四周没有景色,于问荆无聊得很,便放缓马速和他们二人并排,高声道:“儿子别睡了,你再掉下去!”
陈述之迷迷糊糊地睁眼,反应过来是母亲在旁边,忙往后蹭了蹭,离梁焕远远的。
“儿子,你还没给我讲这些年的事呢!”
他只得揉揉眼睛开始讲,还没完全睡醒,脑子也是一团浆糊,前言不搭后语,把于问荆弄得一头雾水。最后梁焕受不了了,陈述之的那些事他也差不多知道,就按照正确的顺序给她讲了一遍。
讲完父亲和妹妹,陈述之开始讲自己。梁焕听着听着又开始纠正他:“你何必如此谦虚?能进翰林院是因为你自己殿试考得好,谁改你名次了?你升迁是因为考评是上等,谁帮你作弊了?”
于问荆笑了笑道:“林公子知道他这么多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