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上次除夕不让人好好过,元宵又来。是不是以后逢年过节都要伺候他了?
梁焕两步迈到他面前,不敢离他太近,就前倾了身子问:“你约了狗熊?”
望着梁焕冻得通红的脸颊,他有些愣怔,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行礼,才矮下一点却又被他拽起来按住。
“是,打算跟他们吃个饭,晚上去看灯。”
“那正好啊,”梁焕拉着他往外走,轻快道,“我同你一起去,省得他们总是不带我。”
听他这样提议,陈述之第一反应是问他宫里的宴会怎么办,后来一想,他除夕都能出来,元宵又有何不可。
可是陈述之丝毫不想与他一起去,有他在做什么都不自在。而且在他的朋友面前,自己甚至都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梁焕仿佛看穿他的想法,叮嘱道:“外头不要行礼,一会儿我就是林未央,不许说漏嘴了。”
这个曾经挂在嘴边的名字,唤起了陈述之一些久远的记忆,又迅速让他压抑回去。
冬日里天色暗得早,然而陈述之还是从晦暗的路边挑出来一棵草,拔了拿在手里。
“这是什么?”梁焕就着他的手玩那深褐色的草尖。
陈述之被他的手指碰得痒痒的,遂拿到一边去,“合恨草,冬天治手脚皲裂的。儿时母亲总会在家里放一些,摘一株回去备着。”
梁焕闻言立即皱了眉,“你那双手,碰到雪都受不住,干什么弄得皲裂?”
“洗衣裳,洗菜,沾上凉水,轻易就冻着了。”他平淡地答道。
然而梁焕却满脸都是担忧,干脆道:“这怎么行!这样吧,我给你派两个下人过来,以后这种事不许自己做。”
陈述之就知道在他面前暴露短处会是这个后果,他垂下头,谨慎道:“多谢您,不过不用了,臣不习惯家里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