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形和期望形成巨大的落差,梁焕本以为今天会非常顺利,根本没想到过去的事对陈述之来说那么严重。他开始手足无措,觉得他说得十分在理,令自己无法反驳,却不愿就这样放弃。
他忽然嫌外面的烟花很吵,拉着他一起躲进了墙壁后的黑暗中。被慌乱的情绪驱使,他粗鲁地去抱他,把他死死按在怀里。
既然道理讲不通,他就使用一贯的招数,瘪着嘴跟他耍赖,还掉下两滴泪来:“你就是怪我骗过你对不对?可我这次是认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行离,恩公……你救了我,就是要管我一辈子的,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走了,你就忍心看我难过么……”
陈述之刚才想发火的冲动还没完全下去,听了他这一通话,早就冒出了好几个反驳他的理由。可看到他那个样子,不由得又开始心软。
他也想按照最好的可能来想他,便打算说些话,给他那不知道有多少的真心去听。陈述之搜肠刮肚,忽然退后站好,埋着头道:“陛下,臣侍奉您吧。”
听到这话,梁焕先是有些错愕,明白过来之后,话音顿时冷了下来:“然后呢?”
“然后……您需要的话,多久都可以。”
“谁要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梁焕别过头去,抽着鼻子小声咕哝,“你的一切我都想要,只一样不行。”
只听烟花炸开的声音就足够了,陈述之没有再说话。他想要,自己给不了,那还是闭嘴吧。
片刻之间,梁焕想了很多事。
从他十岁来到京城以来,一直面对着太多无奈,他通常的选择就是坦然接受,从未想过试图改变。既是因为他不敢,也是因为那些改变并不诱人。什么经济民生,到了他手里就只是一堆数字,很难让他产生触动。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局面,若说惧怕,自然也是怕的。可如果不去改变……
只是想想都觉得肝肠寸断,失去这个人,就会像十岁那年离开晋州的家来到陌生的京城,那段日子一样痛苦。
但他不再是十岁的自己了,现在的他,已经有能力为了得到想要的而有所作为。
在这种情形下,他没有万全的把握,但他不允许自己连试都不试。
想清楚后,梁焕缓慢地开口,话音像自言自语,却十分坚定:“你不愿意是吧,好,我又不是等不起。你没这个心思,我就给你种出来。你不肯信我,我就让你无可反驳。还有什么?”
“臣不能有这种心思,这不合礼法。”陈述之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回答他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