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开延接过名单,随手翻了翻,忽然大为惊讶。
雍州那两个考生的名次,怎么反了?!
高开延看过会试的卷子,知道取中了两个雍州考生。一个叫王潜,一个叫陈述之。
王潜的会试文章规矩得很,行文让他赞赏有加。而陈述之的离经叛道则让他大吃一惊,一直嗤之以鼻。
而殿试的卷子里,有两份都用雍州之事来举例,他便断定就是那两个雍州人。
其他考官评下来,刚好这两份放到了二甲前两名。二甲第一名那份规规矩矩的,他觉得是王潜的卷子,也就没动这个名次。而二甲第二名写得出奇制胜,就被他认为是陈述之的卷子。
他非常讨厌陈述之会试的那番荒唐之言,也不管其他的考官是怎么夸他的,自己就直接把它抽出来,让其他人把他弄去三甲。
可怜那些考官们,在批阅的痕迹上涂涂改改,把勾都画成叉。
没想到拆了名字后,二甲第一名反而是陈述之,而三甲的那位才是王潜。
“怎么会这样!”高开延气得手抖,话都说不清了,“不行,不能这样发出去!要改,要改!肯定要改……”
罗煜却说:“陛下勾过了,一个都没动,现在已经拿去誊抄建档了。您要改,恐怕得去陛下那儿说。”
高开延拿手指掐着名单上“陈述之”这三个字,纸都快被他掐破了,“这会儿陛下定然是在未央宫的,我要去拜见陛下!——你们跟我一起去。”
酉时,天色暗沉,未央宫门前的院子里,两位殿试副主考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了。
梁焕把手中的卷子递给跪在他脚下的高开延,懒懒道:“文章朕是不懂,谋略还是不错的。你给了什么?二甲第一名?朕觉得可以。”
“陛下,您看看这个。”高开延捧着另外几张纸,举过头顶。
陈述之的会试卷子梁焕是读过的,但既然高开延把它带来了,他也不介意再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