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是这个反应,梁焕不禁在心里暗笑,这也太好骗了吧?
这么一折腾,陈述之也不困了,他不想让对话停留在刚才的别扭上,坐在床旁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问:“这几天做什么呢,找你那在京城的亲人了吗?”
提起这事,梁焕信手拈来:“我去了,结果人家嫌弃我个落魄瞎子,不认我了。所以恩公……”
“行为的行,背离的离。”
“行离……我只能靠你了。”
陈述之担忧道:“我也不知还能照顾你几日,这次会试……你还是寻个生计吧,我明天找个大夫来,看看你的眼睛还要多久才好,到时候帮你找个事做。”
找个大夫?那不就露馅了么。梁焕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不用管我的眼睛,我找个瞎子也能做的事就好了。”
“那是什么事?”
梁焕没有回答,他自己也没想出来。
抹完药,陈述之躺到地上去,衣裳也没换,被子也没盖好,人就先睡着了。衣裾襟袖的褶皱凌乱了一地,掩去所覆之人的风华。
望着地上那个风尘仆仆的身影,梁焕情不自禁地到他身边坐了一会儿,也不知何时就帮他盖上了被子。
早上没事的话,陈述之就习惯睡到中午,所以完全不知道在他酣眠时梁焕已经偷偷溜走。
梁焕溜走是为了回宫上早朝。虽然他必须出现,但他并不是早朝上什么重要的人物,只负责在朝臣吵架时做出折中的决定,如果有势力雄厚的权臣提出意见,他几乎从不反对。
下朝之后也通常不会有人找他,然而这天,梁焕正打算如往常一样回宫补觉,这次会试的主考官,礼部侍郎白从来却单独留下来。
他跟着梁焕来到未央宫,呈给他一份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