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津自己抱着碗在一旁吭哧吭哧吃肉,徐菁就和江信闲聊起这些年发生的琐事。
“你和家里的关系怎么样?”徐菁试探的问道,“今年回家过年了吗?”
江信摇了摇头,并不想多说这件事。
那年高考结束后的一段时间,江建忠和荣晓英一度认为江信已经恢复‘正常’了,但直到江信保送研究生出国的那天,他彻底和家里人摊了牌。
有些矛盾就是这样,无论怎样沟通都无法达成一致,根深蒂固的偏见和认知早已深入了骨髓,自然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也是从那天起,江建忠和荣晓英才意识到,江信不是变得‘正常’了,而是选择了继续隐忍,忍到可以完全脱离父母对自己人生负责的那一天。
江信有时候觉得他们一家三口的性格其实挺像的,都是只认死理,骨子里有股谁都摧不灭的傲劲,永远像三个铁球一样相互碰撞,哪怕是不经意间被外界稍稍影响了,过段时间也会立即恢复原样。
就像荣晓英即使接受了顾明川的心理治疗,内心深处仍然认定自己没有错;就像江信被送进了医院治疗,最后仍然是无济于事。
所以,江信摊牌的结果,毫无意外的,荣晓英主动和他断绝了一切关系。
江信每年都会往家里寄钱,就是再也没有回去过,江建忠偶尔会打来一两个电话,但荣晓英却从来没有联系过他。
江信感叹道:“我原本总以为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我就一定能做到,可渐渐的我发现,这世上有称之为命运的东西,而所有事情的发展也会不自觉的受到它的影响”
十年前的他能预想到他现在的样子吗?
江信摇了摇头:“变数了太多了。”
“那可不一定,”徐菁挑了挑眉,“你看,你现在不是也当上了外交官吗?当初你又是差点学理,又在高考前出了那么多意外,可现在,所有事情不是都变好了吗?”
“所以说啊,”徐菁意有所指道,“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在我们掌控范围内,也许它们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候偏离了轨道,但只要坚持到最后,一切都还是会回到正轨的。”
江信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酒杯和徐菁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