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完全没料到,他感慨一声:“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是恋家的人。”
张淙垂下眼睫,又去盯手机黑屏,没吭声。
他哪里是恋家的人。张淙又哪里有家,如何能恋得到家?他心里那个“家”,那个归宿,不过是晏江何一个人罢了。
学长摇摇头,觉得可惜:“张淙,你要不要再想想?虽然以你的能力,只要你坚持,以后在哪都能发展的很好,但北京总归机会更多一些,行业也要更景气。”
学长:“而且你家那边,离北京也不远。坐飞机也就两个小时。”
“不一样的。”张淙坚定道,“我想的很清楚,我一定要回去。”
读大学的四年,对张淙来说已经是极限的极限了。时间再长,他绝对受不了。
他这个人,从小生在淤泥烂潭里打滚儿,天生出息不得,胸无大志。
张淙业已病态偏执地确定,他的生活,梦想,热爱,包括才华,本事,甚至一条性命,都是晏江何给的,全属于晏江何。
他的前程和蓝图,也均是依靠晏江何构建的。他全部的世界观,都以晏江何为中心。
所以张淙要回去。他要呆在晏江何身边,陪着晏江何,照顾晏江何。他不能让晏江何一个人,疲惫地脱下白大褂,披满身的劳倦回家,孤零零地累倒在床上,沙发上。
这直等于要了张淙的命。
看张淙半步不退,学长也不好多说。他叹了口气:“行吧,尊重你的选择。但如果你回心转意了,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谢谢。”张淙说。
他话音刚落,手机屏幕倏得亮了,同时铃声响起。张淙心头一动,又落下。——不是晏江何,是钟宁。
但下一秒张淙的眉心却皱了起来,钟宁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是怎么了?他们之间早已许久都没什么可交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