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淙瞧见汤福星那脸似乎又肥了一圈,现在都不是双下巴了,扒拉着数一数指不定几层。个完犊子点心陀螺货,成天瞎操心,操进狗肚子里也没鼓捣出半点杂碎来。
张淙垂下眼睛,脑瓜子错乱,心情牵动起来,不知怎么竟念到晏江何给他买的那包衣服。当时在车上,一大袋压着他的腿,还挺沉的。
晏江何那会儿照旧作妖,他跟自己说什么来着?
晏江何叫他用头顶着鞋……故意讨嫌问他感动不感动……说他欠揍……
张淙蓦然发现自己记得特别清楚。
汤福星走过来:“走吧。”
哦,晏江何还跟他要了声“谢谢”。
张淙伸手拍了下汤福星的肩,压嗓子道:“谢了。”他说完,直接继续往前走。
张淙的声线本就偏沉,这么压着腔稳当当地说话,听起来恍惚就有一种很“郑重”的感觉。
汤福星:“……”
汤福星脚丫子打挺,行走颇有障碍。他戳在原地,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垃圾桶,又抬头望了眼天。
青天白日的。因为扔个塑料袋,张淙跟他用这种野腔北调道谢?
汤福星惊悚地嘟囔:“卧槽,疯了吧?”
他再转头,发现张淙没影了。胖子心宽体胖,立马把大白天的鬼抛在脑后,撒丫子捯饬:“靠。也不等我,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元旦回来也没什么新气象,学生们照样一上课就腌头耷脑,活似嗑了蟑螂药。下课却眉飞色舞,教室里基本赛过花街鸟市。
大课间的铃声响起来,众人皆鸟兽散,滚去外面喝冷风耍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