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容忍宽纵,总归有个限度。
侯爵之家的姨娘,动手打了家里的姐儿,美其名曰惩戒,下手之重甚至过了一日夜还留着痕迹,无非就是因为沈婳音说了一番挑战她切身利益的惊天之语,而这惊天之语的真假甚至还没有最终定论,他身为一家之长还没有发过话,谁给她的权力和脸面让她肆意发泄?
简直……说她什么才好呢?泼辣,低俗,混账?又或是,狗急跳墙?
他不在乎自己的后宅女眷没有显赫家世,但不代表他愿意自己的女人如市井泼妇一般全无体统。
沈延抬起手,阻止杨姨娘再吵闹下去。
“不必再说,你的心思我都懂。”
果然,侯爷还是疼她的,杨姨娘心中一喜。
却听沈延道:“昨日下雨,湿气重,家里的床褥都潮了,你既这般喜欢拍打,那就辛苦杨姨娘,今晚替我拍打拍打床褥,将里面的丝絮疏松疏松,这样睡起来才舒服,想必杨姨娘很乐意吧?”
杨姨娘脸色微变,勉强扯起嘴角:“当、当然,能为侯爷整理床褥,妾很欢喜呢。”
沈延笑了笑,那笑在灯烛下映得有些走形,“杨姨娘处处为婳珠考虑,自是极爱孩子们,棠姐儿和音姐儿的床褥、还有大郎、二郎的,杨姨娘也会雨露均沾,对吧?”
杨姨娘笑容一僵。
白夫人笑得灿烂:“还是杨姨娘能干,这么多活一晚上就能做完,我可比不得。”
指了阿锦,叫帮着将各院的床褥送过去,好好陪杨姨娘干活。
这么多床褥的丝絮等着疏松,怎么也得拍上大半宿吧?双手就算不脱层皮,也得肿上两日。
阿锦搀走了面色苍白的杨姨娘,前厅一下子清净了许多,连空气都变得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