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杨姨娘这两日的枕边风,沈延更觉得风水一事白夫人一定隐瞒了旁的信息。
婳珠锦衣玉食长大,竟会为了一个养女如此小气?
肯定有内情,要么是白琬小题大做,要么是养女先做了什么。
沈延心疼杨姨娘一个人被留在府里,在下人跟前颜面扫地,又安慰:“公事已经办完,明日我们一起去街上逛逛,你也该出去散散心,然后……后日随我一起上山去吧,给老太太和夫人一个惊喜,看看我提早了多久就回来了。”
沈延自己提前上山去,的确是惊喜;再带上一个杨姨娘,对白夫人来说只能是惊吓。
等了这些天,终于得了侯爷的特赦,杨姨娘心满意足,很快便安心睡去了。
沈延却依旧望着黑夜毫无睡意。
金花酒肆里那个小女郎的身影,在眼前挥之不去。
真像她啊……越回味就越觉得像,甚至比她的亲女儿婳珠还像她。
她去得那样早,留在他心里的样子还停留在最美的年华。
如今他已两鬓斑白、英俊不再,他的瑛娘在记忆里却定格在年轻貌美的模样。
他这一生,竟再无机会与她携手白头。年轻时的誓言,都随她的衣冠埋进了坟墓。
泪水划过眼尾的细纹,沾湿了枕头。
蓦地,沈延的目光锐利地刺向轩窗方向。
方才的动静细微得几乎与虫鸣融为一体,却没能逃过沈延的耳朵。
那是有人从窗下俯身经过的声音,不会错。
偷听?
还是行窃?
沈延抽出压在枕下的短刀,轻手轻脚起身出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