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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角柔软的裙裾,在斜阳里是半透的,古朴沉静的暗纹在金色光线的映照下,被描摹出明而不耀的轮廓。

扑通一下的水声就像一个机关,将桥上、岸边的惊呼同时消了音,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又提心吊胆地盯住了水面。

郑家太夫人和沈母年纪大了,在婢女、仆妇的搀扶下才刚气喘吁吁地小碎步赶到湖边,远远地正望见沈婳音从桥上跳了下去。沈婳音那身衣裙太过独特,只需看清颜色便能认出是谁,瞧她那毫不犹豫的样子,应当是会水的。

郑家太夫人攥紧了自家老仆妇的手,低声喃喃道:“看,你看呐。”

仆妇道:“是沈家的音姐儿。”

“你说……像不像?”

只有老仆妇听清了郑家太夫人这句低语,前后逻辑也不挨着,难为她竟听懂了含义,低声回道:“像。”

六娘幼时顽劣,十来岁的时候迷上了爬树,经常从老宅的矮树上直接跳下来,吓得仆从心都要蹦出来。当年六娘的模样,就和沈家音姐儿这一跳没什么两样。

大约……是由于衣裙太过相似的缘故吧。

红药和月麟作为养女院中的婢女,跟着跑出来时,被更有体面的婢女们挤到了最后。没想到音姑娘看着柔弱,跑得还挺快——至少比弱柳扶风的二姑娘婳珠灵敏得多——等沈婳音径直奔上了桥,乃至眨眼间就跳了下去,她们都没赶得上阻拦一下。

“怎么办啊!音姑娘跳下去了!不会有事吧!”

月麟慌张地使劲晃着红药的胳膊,吓得声儿都变了,扒着白玉栏杆往下望。

红药还没说什么,原先岫玉馆里的一个泼辣婢女直接一巴掌呼到月麟脸上,“闭嘴!你个小贱婢还是不是侯府养的!你该先关心二姑娘有没有事!”

月麟委委屈屈地捂住脸,“所有人不都在关心二姑娘吗?音姑娘也不是外人,你们岫玉馆的怎恁无情!”

“还敢狡辩,看我不教训你个小白眼狼——”

“哎!别打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