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唇角,还真有几分忌惮。她换药治病原本就跟上刑一样,若再故意使坏,他痛也痛死了。
楚欢用帕子一下一下擦着衣袖,渗进衣料经纬的血是怎么都不能干净了的。
“我料想,你若真像表面那样安于现状,就不会突然搬入镇北侯府做什么养女,既进来了,便是要有所行动的。从前,你的行动只是以退为进,逼沈二姑娘自己跳出来犯错,如今她的反击已经伸向了府外,你终于决定要站到明面上与她对峙了。”
“所以,殿下今日是来为我做军师的?”
他身在府外,只借着互穿的短短时间,就已将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沈婳音在他对面坐下来,既然对方想好好替她出谋划策,那她洗耳恭听、互通有无也无妨。
“只是伤还没好,不宜如此劳神。”
楚欢不在意地摆摆手,“这点事,略捋一捋而已,哪里算得上劳神?”
沈婳音道:“杨氏恃宠而骄,颇有人手财力,又将婳珠视如己出,白夫人在府里一向难压住她们娘儿两个。若无侯爷坐镇,我一旦透露出真相,杨氏定会不顾一切极力反扑,到时说不定还要被他们反咬一口,故而一直慎之又慎。”
瑞王和月麟两脸懵逼地对视了一眼,模模糊糊听懂了沈婳音是嫡女,那二姑娘是假冒的,其余的根本就是云里雾里。
比之月麟,瑞王内心的震撼还要更深。
回想起来,从郑六娘的美人图开始就不对劲了,难怪当时四哥会是那般反应,难怪四哥要画下阿音姑娘的肖像……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四哥就已经发现了。
“阿音,听我的,你不能不去栖霞山,甚至应该好好利用那场家宴。”楚欢道,“杨氏被我们困在镇北侯府,沈婳珠在别业就失去了最有力的庇护,这是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