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垂目瞧着倚在床尾的瑞王,看出这傻弟弟并没真的听懂自己的意思。
“五弟,你常年不在京城,不知人心算计有多少道弯。”
倒是沈婳音在旁听着,品出了些言外之意,“殿下的意思是,此事不一定是沛王府下的手?”
“啊?”瑞王好不容易才理顺了方才的思路,怎么四哥一句话又给推翻了呢?
也就是瑞王闲云野鹤,散养得潇洒自在,都快十九岁了,性子还如此跳脱,有什么惊讶立刻就显在脸上。
让他知道知道人心之深也不是坏事,毕竟,圣人年纪越大,他们这些皇子脚下的漩涡就越深。
楚欢便耐心解释道:“此事的关键就是那个掌管沛王府库房的小厮。他为王府做事,本该管好自己的嘴,若真有心帮栾大夫一把,只说自己家里有这种药材就是了,实在没必要连王府的收购之举都‘随口’告知栾大夫,不是热心过头了吗?”
“既行此刻意之事,又没隐瞒自己沛王府小厮的身份,若真是这样的榆木脑袋,迟早要被主家摘了。”
瑞王皱着一张脸听了半天,没明白四哥的重点在哪儿,拿眼求助陆家宰。陆家宰碍于身份,不需要他做事的时候,是不会在贵人们面前随意开口的,只垂目瞧着木地板。
沈婳音却有些愕然地问:“殿下是说,那小厮……不是沛王府的人?”
楚欢道:“那小厮是沛王府的家仆不会错,但他的心忠于谁,你我却无从得知了。”
各方势力在对家安插自己的人,早就是千百年来经久不息的老把戏了,瑞王不是没听过,只是,他楚家是用铁蹄踏平的天下,主要依靠的并非阴诡权术,加之他又刻意地远离皇权漩涡,竟从未真往这方面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