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上次工作人员给的位置信息,宴绥很快就找到了甘乐所在的位置。
和周围其他修葺完善,还有着墓碑石兽的陵位不同,甘乐的位子上只有一块小小的碑砖砌在地上,上面也只是简单地刻了两个字。
宴绥站在这块平平无奇甚至算得上简陋的碑砖前,良久没有动作。本来还很兴奋的妮妮蹭着他的裤脚蹲坐在宴绥的身边,仰头看了眼脸色淡淡的人,趴在地上用鼻子轻轻嗅着身前的砖。
“对不起啊,之前就说带妮妮看你,结果拖到了现在。”
轻轻开口,唇缝里漏出来的字词好像就要被墓园早晨的清风带走,飘散在空中。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没有遵守承诺。”
“对不起。”
宴绥以为过了这么久,只是一个陌生人,忙了这么久他早该平复心情了。
但是就在他看见碑砖上的那两个字,看见自己临时起的名字刻在了墓碑上成了一个年轻生命永恒消失的证明。
而那笔画简单的两个字就像是有一股魔力似的,在他的脑海里勾勾画画,那张鲜活充满生命力的脸重又清晰了起来。
一同搅动他平静内心的,还有那股他刻意压制,但却久久不散的弥久悲伤。
深深叹了口气,宴绥蹲下身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好,又用手帕简单擦了擦甘乐碑砖前的地面,最后挽起衣摆,靠着妮妮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也许我们上辈子见过?”
喃喃细语间,宴绥从袋子里拿出最后一样东西,一朵白色小雏菊被他轻轻放在了碑砖上,用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