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生活依旧沿着固有轨迹,唯一改变的大概只有陆其樾, 那双漂亮的凤眼褪去往日的往神采飞扬,从前还算健谈,如今沉默寡言, 旁人很难再听到他主动聊起什么。甚至他原先去的最勤的医疗室,现在也不靠近半步, 受了伤都是用自己囤积的药物简单处理。

有时在路上遇见温睿,他也是能找机会遁走绝不打招呼,他不是小肚鸡肠, 是实在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再去面对他。

这天陆其樾和舍友们额外特训完,四具散架的木偶气喘吁吁往宿舍走, 就见跑道旁的林荫路上,一个白衣翩翩黑发如瀑的人正站在树下,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映在他暖玉一般的脸上,半边白得透光,半边浸染在阴影里,衬得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哎哎,找你的。”

铁柱用手肘撞了下低着头的陆其樾,陆其樾皱着眉头瞪铁柱一眼。不等他想出逃跑的对策,温睿已经快步走了前来。

“阿樾!”

“阿樾?”小罗惊讶地看着陆其樾,“67,你把真名告诉温医生了?你都没跟我们说过!”

“你也没问。”陆其樾一度觉得自己掏出的真心都是当初脑子里进的水。

铁柱和王百万见温睿停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异口同声叫了声“温医生”,温睿微笑回应,随后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陆其樾身上:“我们可以谈谈吗?”

几乎是祈求的口吻,不像一个备受追捧的,和指挥官交往的人该有的卑微。

小罗见陆其樾不吱声,主动替他答应:“你们谈你们谈,我们去食堂抢饭了。”

“哎,你们!”

陆其樾伸手去抓小罗的胳膊,这家伙前一秒喘得像头濒死的牛,下一秒比泥鳅还灵活,生生从陆其樾手上滑走,带着铁柱和王百万一溜烟跑没影了。

林荫道上只剩下面对面的两人,陆其樾好不尴尬,悻悻垂下手臂:“有什么事吗?”

“你们刚才爬铁丝网了吧,身上好多伤,跟我去处理一下。”温睿看他那身迷彩服上裂开大大小小的破洞,身上散发着掩盖不住的血腥味,既着急又心疼。

“不用了,宿舍里有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