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说不清心里的滋味,赵清姿想起原主那些冗长痛苦的记忆,陷入梦境时,感知到她对赵寒声刻骨的恨意。
也未尝没有萌发过点点情愫,在赵寒声救了她的那一刻,是以怀着少女青涩的情意绣了孤城日落的香囊给他。
然而那一点微末的情窦初开,在接连不断地羞辱中,彻底磨灭了。
没有人会下贱到喜欢折磨自己的人。
人死如灯灭,过去种种如烟云消散,只有尘埃落定时,才会留下轻微的钝重感。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哭声此起彼伏,其中舞刀弄枪哭得最为伤心。赵寒声不是个好人,但也许是个好的将军,饶是见惯了死亡的将士,也不免凄恻起来。只有她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今日的桃树,勾起了她不少灰暗的回忆,只愿原主真能得到解脱。
“烧了吧,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赵清姿看着哭作一团的人,头也没回地下了命令。
她牢牢握着兵符,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一夜之间,建业城发生宫变,赵家军控制了所有的宫门,祁瓒熟悉南方小朝廷的皇室,知道他们的软弱无能。
他逼着小皇帝写下诏书,封赵清姿为摄政王,许她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和剑履上朝。将反对赵清姿的文武官员一并罢官。
按着他的性子,杀了这些人也不为过。他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戕害手足,天理不容又如何?更何况,他是李石头,哪里来得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