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姿难安寝,余信亦未眠,二人又一起对弈,谈论军情。仿佛与从前并无二致,但赵清姿心中却明了,早已回不去了。
人的情感不像棋局一般,黑白分明。还是忍不住问他:“这几日,医官熬的药,先生可有按时服用?”
“臣下已服了些日子。”余信微微颔首,赵清姿从布多带回来的药方,让医官瞧了,说是良方,亲自熬了药给余信送来。
他心知自己的病药石无医,五感渐失,都是违背天道的代价 ,但不想拂了她的好意,按时喝药,所幸没有味觉,也就不觉得苦涩。
赵清姿心想余信本身也是医者,但医者难自医,或许别人的药方,有些疗效。王郎中既能医治祁瓒的废腿,说不定也能治好余信。她曾私下问过医官,余信并无大恙,味觉失调的病因,却是瞧不出来。
“大将军日理万机,兴许是忧思操劳过度。”医官的话,言犹在耳。
她有些愧疚,失踪一年,留余信收拾烂摊子,想到他在战场上差点被箭矢击中,是不是与她那番坦陈心志的告白有关?
在野可闲云散鹤,自在随性,陪在他身边,注定陷在波诡云谲中,兴许隐居山林更适合余信。
她不能为一己之私,紧攥着他不放手。
赵清姿拼命压下心中丛生的念头,她不能将他囚在身边。原书中,祁瓒和赵清漪的结局,便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她怎么能重蹈覆辙?
她不敢再让余信置于险境,宁肯他归隐山林,宁肯再也见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