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主上抬爱,臣本一介白衣,主上以国士待之,忝居高位,恐有失托付。待承践前诺,驽马自当归隐山林。”

一字一句如同针扎一般,落在她心中,只觉胸口钝疼,手足冰凉。

眼前人近在咫尺,却无比的疏离。

余信以前从不跟她说这样的官样文章,昔日的谈笑风声、甚至是“刻薄”,仿佛已隔得很遥远。

“你不要对我说这些,我只问你一句,从前为我出生入死,挡冷枪暗箭,可有几分男女之情?”

“主上,士为知己者死,臣下亦如是。”

“先生如此说,本王便明白了,从此只有君臣之谊,你退下吧。”

“臣告退。”余信对她的一些小习惯熟稔至极,她说谎时,右眼总要无意识地眨两下。

她背过身去,只觉得从五脏六腑到寸寸骨节,都在隐隐作痛。早该知道的,他待她,最亲昵的举动也不过是系了次披风。“主上”多么恭敬又生疏的称呼。

过往的一幕幕如走马灯在她眼前闪过,等余信走远后。终于忍不住,眼泪如泉涌一般,她极力克制着,不能在这寂静长夜中哭出声来。

从李潇潇到赵清姿,二十多年的岁月里,她第一次滋生出的爱慕之情,就这样湮灭,无灰无烬。过去的一年,每一日淤积的思念,生死之间才明晰的情愫,都变成了淬毒的刀,扎在她心口。

她就那样坐着,等到竹熏笼的香料燃烧殆尽。

她注定要走一条充满血腥与孤寂的路。只有系统还陪着她,“亲,不要难过了,振作起来,你还有许多未竟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