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多的日子让祁瓒磨平了从前的暴戾。人言温润如玉,他是做了“石头”后,才有了温润的样子。
石头也没什么不好,过去是陷入了“我执”。他现在想开了,与其做质地不纯的玉,倒不如做纯粹的石头。
家里养的母鸡下了蛋,赵清姿心情颇好,让他捡了鸡蛋攒起来,以后给柳莺莺送去。
“柳姐姐待我好,从前家里的鸡蛋都是她送的,母鸡下了第一轮蛋,也该给她送去。”
祁瓒前两日才挨了柳莺莺夫君的一顿好打,脸上和身上都有大块的淤青。
汪铎提出要与他比试时,祁瓒早已决定绝不还手,这是该有的报应。只是提出了一个请求:不要在赵清姿跟前比试。
他在赵清姿面前,早无面子可言,最卑微丑陋的一面,都让她瞧见了。可他还是在意,不想再让她看见自己被人暴打的场面,狼狈不堪,丑态百出。
汪铎答应了,但他没想到祁瓒只是挨打,并未还手,挨了他结结实实的几拳。他下了狠手,祁瓒只觉得天旋地转,鼻子里有猩红湿热的血液流出,脸也肿得不成样子。
汪铎心中又气又恼,他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等到祁瓒身子好了,才来报仇,可眼下算怎么一回事?
“你是看不起我,才故意不还手的?”
祁瓒勉力站着,努力咽下咽喉中上涌的血水,口鼻之间都是血腥味,他摇了摇头,“我是看不起自己,从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夫人,也不敢觍着脸求你二人原谅。”
汪铎一时不知怎么回应,倒是柳莺莺跑来找他,只说了句:“相公,该举炊了,可等着你做椿芽儿炖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