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不显,句尘却在心中痛骂自己的卑鄙。

这大概是他坦荡的一生中,做过的最令人不齿的事情了。

剖白心事,再加上这些话,到底是为了私心。

他太了解师妹了,这样足以让她觉得沉重,甚至心生愧疚。

他相信她能坚守无情道,但就怕万一。

如今加上了新的筹码,师妹背负着这份感情,即便搬去了无争峰又如何?

她不会偏私任何人,白钰想要的终是成空。

“师妹,回见。”

越祎倒了杯酒,看着酒液倾注而下。

喝尽之后,心中仍是不适。

她看得出句尘的认真,绝无可能是开玩笑,或是捉弄她。

既然知道了他的心意,又如何能当作没有发生,继续同他毫无芥蒂地玩乐?

倘或他对她的好是出自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难道要她一边告诉他,他们不可能,一边去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所有的善意?

她做不到。

她可以接受友人的情谊,然后予以对等的回应。

但是句尘想要的,她给不了。

越祎放下酒壶。

若是等不来他的彻底死心,那就罢了,只能渐行渐远。

越祎走出树林撞见了一个人。

风羲满身的灰尘,瞧见越祎,笑得露出小虎牙:“祎祎姐姐怎么还没睡?”

“出来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