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七垣依然是刚才扶着栏杆的姿势,他究竟是心不在焉还是不忍拒绝何予柔不作判断,她自顾自地张开双臂环抱住他的腰,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谢谢你。”

一句轻不可闻的呢喃在寒冬的凛冽中逐渐瓦解。

直到何予柔离开,莫七垣都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就仿佛这个天台从来都没有别人出现过。

唐溪在顾津南这养足了精神,下课铃声一响,她猛地睁开眼,然后拎起书包和顾津南打了声招呼,“走了。”

“嗯,晚点见。”

李大信回过头嘻皮笑脸地说:“欢迎下次再来——睡觉!”

唐溪并不在意他话里的讽刺,她快步踩着楼梯往下,将所有人都甩在身后,这种感觉很微妙,奇异的孤独却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又是韦阁的外语文学课,唐溪觉得一周的时间里要见这个男人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她对这个课程兴趣平平,只是考虑到它占学分比重较多,她得做足表面功夫。

韦阁喜欢在梳子上喷许多发胶,然后照着镜子把他油腻的长发一并梳到后面,有时他讲课过于投入,出神地站在过道的课桌旁,唐溪总能发现他那坨厚重的头发上飘着犹如雪花般的皮屑。他虽然时常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商务套装,但唐溪依然可以从他那双飘忽不定的眼神里认清他衣冠禽兽的本质。他细长的眼睛有着鹰一样敏锐的洞察力,看着别人的时候里面暗流涌动,像是在端详一个猎物。

唐溪进门就看见苏蕊和宋妍两个人的头凑在一起,她们的神情时而震惊时而恍然大悟,唐溪冷笑一声,不知道又在讨论谁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