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是这么一桩子事情,他缓缓出了一口长气,胸膛的悸动慢慢松了,想着自己方才幸亏没有说漏了嘴自己认了。
“奴才知错了,是奴才疏忽了,看来今日御膳房的厨子,是该换上一换了。”
他装作淡定从容地搭话,洛严自始至终没有斜过面目来看他。
“他们都盼着我死呢,我问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如今不中用了,不能撑着天上塌下来的柱子了?”
如今这形势看起来和往日竟是如出一辙。往日里,他既然能够为了自己出卖前朝的皇帝,那有一日自己衰败的时候,他便也会出卖自己吧。
这一点洛严一早便心上有了准备,且就是打算利用他这一点来给自己脱身,可当他真的轻易地这样背叛了自己的时候,洛严到底还是有些怅然。
这宫中的人,尤其是奴才,能够活到这般年岁的人屈指可数,可能也是因为在刀尖上活惯了吧,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顾虑,所有变得为了活着可以不顾一切。
“有皇上在,天塌不了。”
那公公倒是面色带着笑意,唤了门口的宫人进来拾了地上的碎瓷,行了礼见洛严再没有搭话,两个人便前后脚出了殿门去。
再话便是迟聘与洛严被押送刑场的那一日。那一日,宫内宫外都出了一等的大事情。
前朝二皇子,在境外集结兵马。将前朝封王个个都号令在了一起,残端败将汇聚成一团,不再向之前的一盘散沙,国中兵马刚刚经了战事,正是休憩时候,竟被一鼓作气顺着山海关直捣皇城而来。
彼时林应正挤在法场上为迟聘送行。三杯酒入喉,两个人在一块儿抱头痛哭。
林应苦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留着眼泪像个泪人一般,口中的字一个一个地往出蹦着:“为……为何……会……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