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这院上将这住了有一年光景,一草一木的熟悉之至的地方瞧上一眼,烟囱没有往日滚滚浓烟,侧耳也听不见人声喧哗吵闹,周遭静得像一把刀刃直朝着人心上割,没有一星半点的人气儿。
他脑袋里忽然间全都是当年自己和迟聘初初到来时候的画面。
那个时候,两个年强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儿,以为中了榜便可以光宗耀祖,便是无限荣光的事情。一路上受了多少冻,受了多少饿,为了这样一个念想,全都坚持了下来。
还有后来的何见,他那样一个纯真无邪的人,成日里欢畅恣意,求的不过是一个迟聘罢了,在这样的世道下,到最后却没得一个好的结果。
思量着倒觉得好笑,当初朝着皇上要下这处宅子的时候,这府院就像如今一样寂静清冷。
前人的故事结束了,到他这儿继续热热闹闹,只是他们没有想过,却终究还是有曲终人散的一天。
物是人非事事休,这话讲的一点都不假。人生在世每一段路走过去都会有抹不去的印记他就在那,就算你会忘了什么,不经意瞧见了,便自然会想起来。
恍然回神,府外已经响起了炮仗的动静。林应再不说任何的话,只抬手帮丁香擦了擦眼泪,然后抢过她手里的盖头给她遮上,却明显觉得丁香身上一颤,哽咽声越发地明显。
请的媒婆入屋里来瞧了一眼,见着人已经出来了,忙奔走着大喊大叫:“新娘子上轿喽!”
只觉得外头的锣鼓声越发地近耳了,三个人走到门旁上立定,新郎官站在外头将人接着,问话:“林大人,这……”
林应懂他所言,笑语解释着:“家中已无长辈,先人令牌和祖宗祠堂被烧毁了,常言说长兄为父,你们且给我行了个礼便行了。这屋里已经没得旁人了,也没得热茶可喝,还望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