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之后,外头有人喊着传话。殿内的,殿前的,乌泱泱一片人影皆回身朝着殿前分开的这一道路上看过去。
洛严算是立在队尾的地界儿,只见不远处两个黑乎乎的身形晃动着,像是在迈步子走上来,缓缓在这万千的注目中穿行。
若是有心细地侧耳仔细听来,还能够发觉那一举一动时候,手脚间及胸膛的铃铛发出的叮当声响。
中原人少见番子容貌,多时候听人闻说个个都是绝伦美色。
老臣便也没有多少兴趣,都是那些个近年来才提上的才俊,巴巴地歪着脑袋往外瞧着。
等近了一看,才发现是两个约莫是四十有五六年纪的人儿,一男一女,模样与汉人无二,叫人好生失望。
“卿卿你且瞧上一眼,都说番子绝色容貌,怎的这女子还比不上为夫我这张脸呢?”
林应彼时已经十分的清醒,只是没有凑热闹的心思,便老老实实正身立着,听了他这话,又有气又觉得好笑,实在忍不住才又开口搭了他的话。
只是彼时那番邦的使臣已经进了殿门,便只能轻掩着嘴边:“这世间没有容貌能赛得过你的人,你可开心?”
“开心,为夫的很是开心,你若是常日里时不时夸一夸为夫,为夫会更加开心些!”
“……”他方才激起的话茬子,被这么一接,很快也便撂了,闭口再也不言语。
不过在如此威严的朝堂之上,脸上一本正经地说笑着,如此这般,林应倒有些佩服洛严。
时间一久才慢慢发觉,好像那些往往面上看着散漫惯了的人,其实才是真正的有趣的灵魂而那些个面上言听计从,循规蹈矩的人,到最后往往都只能是按部就班,了无生气地活着着实乏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