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风终究没有收下。
他把剑抱在怀里,斜倚着车厢的内壁,随着颠簸回忆起御香谷的点点滴滴。
自己出门了大半个月,栽种在住处附近的药草们是不是没人照看快死了?
收在储藏室里要晾晒的药材会不会已经受潮了?自己喜欢去的那个山崖,经常坐的那块石头上会不会已经有青苔蔓上去了?
坐在那里的话,可以一眼看到入谷那条路上的动静。他已经不知道在那里一个人坐了多少个白日。
他知道那里的阳光晒起来是什么感觉,知道举着伞在那里淋雨是怎样滋味,他在那里拾掇草药,在那里坐着发呆,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那里。
柳如风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他坐在那里又是空等些什么呢?
他不禁身体又缩得更紧了一些。回去之后,他又会一个人住在那样偌大的一个山谷里,那里风景秀丽四季如春,鸟语花香溪流清越,哪里都好,唯独少了些人气。
他回忆着自己一个人在谷里的生活,慢慢地,不知不觉间眼角竟有了些湿意。
马车行至城外,尚未上官道,刚好处在山路的入口。没有酒肆,没有行人,只有一排人马站在道路的正前方,刚好挡住了马车前行的路。
莫为之勒了马,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把他们上下打量了个遍,却没有开口。
反倒是对面的人先开口道:“敢问是六扇门的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