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衍像个孩子一样,在木桶中扑腾出水花。

“你脸红啦!”

这回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太热了!你快点洗!”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崔五岁面前认输,这是温良最后的底线。

崔呈衍也觉得浑身发烫,不过他仍是调皮地捏了捏温良的指尖,亮晶晶的眼眸中带着笑。

“媳妇,你又害羞了。”他眨眨眼,若有所思地偏着头。“二丫姐姐说,人只有在面对自己心悦之人的时候,才会害羞。”

不管是真傻子还是假傻子,在某些方面还真有着无师自通的天赋。

温良被迫直视他,语气颇为无奈。

“你这小毛孩子,学得倒挺快。”温良说。“知道什么是‘心悦之人’吗,就在这乱说。”

趁机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他去拿洗澡的帕子。

崔呈衍的声音却在他的身后响起。

“自然是知道。”语气中带着骄傲与自信,仿佛在学堂里回答问题一般。

“爹爹的心悦之人就是娘亲,我的心悦之人就是媳妇。”

崔呈衍趴在木桶边,笑眯眯地看着温良:“这个回答……对么?”

对,简直太对了。

可正因为如此,才显得可疑。

崔五岁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虽是傻人傻语,却总能无意中扰乱他的心绪。

而像这样充分的回答……

温良拿帕子的动作一顿,他凝神望着崔呈衍,蹙眉:“老实交代,谁教你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