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那段时间，是她难得不用端着面具，最轻松的时间。

想到这里，林昭幽幽叹了口气。

她和季彤不一样。

季彤本身就是豪门出身，尽管父母双亡、家庭破产，可她跟萧彦有多年情谊，自己也有能让豪门欣赏的资本。

可林昭，什么都没有。

她只有杀人犯父亲，烂赌鬼母亲，一个糟糕透了的出身，一段乱七八糟的过往。

什么最年轻的三金影后，什么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型演员，都不过是外人强加在她身上的光环。

比起纪熊这样真正的天之骄子，完全不值一提。

昨夜，她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于是林昭忍着身上的酸楚，悄悄起身穿好衣服，拎着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纪熊的家。

离开之后，林昭赶紧给自己的经纪人打电话：

“杨姐，你能来接我吗？”

半个小时后，杨楚瑜接到了林昭，看着她身上的痕迹，既愧疚又心痛，甚至还很自责：

“如果不是我昨晚提前离开，你也不会遭遇这种事，是我对不起你。身为你的经纪人，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杨姐，跟你没关系。”林昭说道，“这件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包括小彤，你能理解我吗？”

要是季彤知道，她和纪熊睡了一晚，保不齐要为了她，去跟纪熊对峙谈判，说不定还会让纪熊对她负责。

可她怎么配呢？

她早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也不是什么恋爱脑。

更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堂堂纪家的小少爷，会娶她这样一个戏子。

所以，就这么算了吧，就把这一夜当做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的欢愉，不纠缠、不闹腾，彼此体体面面，这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