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兄长寄回来的银子,便不用一分为二送给她了。
母亲……她终于满意了。
后来,有一小股敌军打到了我们那里,我们一家,开始逃难。
真是兵荒马乱的一年啊,目光所见,尽是难民。
再后来……将军战死,兄长临危受命,率领五万大军,与敌人展开了最后一战。
听说书的说,那一战,我大庆虽以少胜多,却也洒下了不少战士的热血。
有无数尸骨,更是从此埋于他乡。
无论如何,兄长赢了,他可以回来娶她了。
啊不,他可以回来做她的夫君了。
可是,他回来迟了。
病故啊,那般美好的女子,病故?
是我不好,我信了,兄长也信了。
逃难一年,她肉眼可见的瘦下来了。
所有的粮食,全都紧着我们吃。
她说,她要替权哥守住家。
哈哈哈哈哈哈,三娘啊三娘,其实她才是兄长的家啊。
我血液里流淌的,是那么肮脏的血脉啊。
也是我无用,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我只能少吃点,多做点,找点活计。
可是,太乱了,世道太乱了。
我们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三娘明明那般瘦弱,却也和那些难民挤在一起,抢着不少树皮回来给我们充饥。
我想着,我应该要守住家人。
可是,我还是没有替兄长守好三娘。
那天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个零工,做工回来,看到的只是一封信。
信上说,让我们好好活着,她染上了顽疾,怕是治不好了。
所以,她选择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离去,不拖累我们。
多像三娘性子说出的话啊,以至于我竟然没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