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李贪微微侧身,头往左后方偏,露出好看的下颚线,左眼眼角的x型伤疤和满背的疮痍相得益彰,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残缺美感。
肌肤彻底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微凉。
但随即便在凝视中开始发烫。
成欢的语气比想象中的平静,声音从李贪身后传来,“你能站着吗?我想画站姿的。”
保持长久的站立是一件困难的事。
更何况距离膝盖受伤才过了两天。
李贪却回答道:“我试试。”
成欢又咔嚓咔嚓拍了好几个角度的照片。
“很好。”
李贪从她平静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隐蔽的兴奋。
成欢架起画板,开始作画。
她随手几笔勾勒出李贪的轮廊,然后把重心放在大片裸露而出的伤痕上。
首先就是眼角旁的弧线,她顺着眉线下压,上挑,但怎么样都不满意。
李贪看不见成欢的视线,但她认为那种兴奋不是情欲。成欢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细水长流的柔缓与忧郁,那股兴奋藏在阴郁的狂潮下,像是溪流中藏匿的暗旋,卷起所有神经,溅起水波,让沉底的泥泞得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李贪视线正前方是一副被毁掉的画,漆黑一片,李贪看不清内容,但她猜测八成是成欢的自画像。
不知过了多久,李贪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始问她:“我记得你说过,画画是一种自毁式的发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