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了眼成欢,外面雨下得大,现在她衣角都还是湿的。
成欢震惊,她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许久,她清了清嗓子,“你……”
李贪冷着脸打断她:“吃饭。”
合县那段日子,郭珍没日没夜在外打工,陈家大大小小的事全压在陈贪身上,再加上一个脑瘫的陈正,观察需求,照顾别人,这些几乎成了陈贪的生存本能。
过去的成欢不理解。
正如她觉得施以援手是理所当然一样。
但自从亲自堕入这个圈子,不管承不承认,成欢早就认识到了,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优良的道德品质了。
雪中送炭都太过珍贵,更何况吃力不讨好,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至少成欢自己,在曲一鸣围殴李贪时,没敢说出那句“别打了”。
她只是避开,告诉自己,这是李贪活该。
成欢过去恨很多人。
她恨当年的施暴者;恨见死不救的路人甲;恨天底下所有的男人。
但她从来都回避了一个事实,李贪只是什么都没做。
她甚至还回去找过她。
她连沉默的帮凶都不是算。
恨一个身处黑暗底端的人不是从天而降的英雄,未免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