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循山摇着头,过了一会说:“明天吧。闻医生,我还有点事没办完。”
闻啸想了想点头,“那您明天一定要来。”
“好。”丁循山答应着,又问:“您有空么?想跟您聊会天。”说着不好意思笑了笑。
闻啸点头,这是上午门诊的最后一个病人,他有很多时间。
丁循山缓缓说道:“想跟您说点我跟我老伴的事。儿女们在外地各自打拼,回家没人陪我说话。兴许是明天要住院了,有点多话。您听听就好。”
闻啸摇头说了句“不会”。
然后丁循山似乎陷入了回忆,说道:“我跟我老伴是相亲认识的,一来二去就看对眼,然后结婚,生了一双儿女,本以为日子就这么平平常常,可谁知她病了,病得很重,我救不了她。”他顿了好长时间,才又说着:“人人都说婚姻不就是搭伙过日子,过去我也这么觉得,可当她病了,我才知道为什么相亲无数人,只有她可以结婚。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从前总爱许她些总也完成不了的愿望。她临终前,我问她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没有,她说想环游世界,想疯狂。循规蹈矩一辈子,从没有疯狂过。”
“于是等到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我便翻过千山,踏过万水。用我自己的眼睛看这个世界,去周游世界,再回到她的墓前,细细说给她听。这样就好像她一直还在一样。”
“闻医生,来的路上,有只翡翠绿色的漂亮蝴蝶一直跟着我,我一眼便觉得是她。她在怪我,从缅甸回来后,为什么没第一时间去找她。”
“老先生……”听到这里,闻啸不禁出言打断。
丁循山道:“我明天会来的。”说着他颤巍巍站起,闻啸伸手要扶他,被他拒绝。
他笑着冲闻啸摆手,“老伴还等着呢。”说着他摇摇晃晃着走出门诊室。
桌上的手机一直在震,闻啸走至桌旁,拿起看后挑眉,闻厉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
又一次电话打来,他想了下还是接起,电话那头似乎是很诧异,紧接着嗤笑一声,说道:“我亲爱的弟弟,还真是很忙。”
闻啸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作势要挂电话。
闻厉终于露出打这通电话的意图,他似紧咬着后槽牙说:“你可真是有本事,闻家讨不到便宜,就勾搭上陶家。怎么着,要做陶家的上门孙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