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不乐意听。”邵衡也不生气,顺着往下走,“你今天一直待陶安这儿?”
“差不多。”裴燃说,“没事儿做,周老板那儿没开。”
“谈个恋爱,别搞得那么费劲。”邵衡拿了最后一个人头,开语音嘲讽了一波队友之后摘下耳机,“你以前的那些男女朋友换了又换,哪次费过心,怎么就对周野那么拎不清。”
“是挺没道理。”裴燃笑了笑,“但就是喜欢,没必要拎清。”
邵衡手机这时候来了个电话,他看了一眼就掐了。
“有事,先走了。”邵衡退了游戏,“回头叫出来吃饭。”
裴燃看了他一眼,一下子没跳跃过来。
“周野。”邵衡丢下十块钱网费,“你这么三媒六聘娶来的,不介绍一下你觉得合适吗?”
“一定。”裴燃说。
周野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
他一人坐三流大厅的沙发里,边上摆着贝斯架子鼓。画布裹了大半的墙,还有很多大面积的涂鸦。吧台开了盏灯,外边儿酒吧的喧嚣声像是加了音效。
周野脑子里其实挺乱。每年这个时候都挺乱。
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
但都架不住细想——或者说他压根不敢想。
有些事就这样。你摆脱不了它,你抗拒不了它,你挣脱不了它,你回忆起它就难受。但你忘不了它。
那些细节只会在刻意的遗忘里越发鲜明。
周野的手机一直没停过。因为他,因为他哥,大过年总有人上赶着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