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派遣两名佩剑的军法官去,叫他们尽快攻过去,击溃这股敌人,他们没有多少人,也没有射具的掩护,冲过去俘虏这群朝圣者的船只,重新夺回斯东!”高阜上的伯丁,也敏锐察觉到了“大公死士”连队的寡势,接着他豪壮地宣称,“将我的王公卫队派遣过去,引导整个战场走向胜利,圣米哈伊尔与我军同在。”
随着王公的号令,大约三百名卫队武士,穿着精良的鳞甲,列着骇人严整的队形,开始朝着苣苔山左边的濒海阵地涌去。
这时候,在苣苔山的正面阵线上,萨瓦河的匪徒炮灰们已经彻底崩溃了,他们的残余者被夹在高文意大利连队的剑盾之墙,和扎塔军的矛阵之间,前后左右都会遭到无情的砍伐刺杀,索性全都伏在草丛当中,像老鼠般到处干些偷袭的勾当。
不久,扎塔军第四次败退下来,在两军的对垒线间,铺满各处,“一道河流”般的累累尸体显现出来,这下连最严厉的军法官也再也无法鼓动战士们的情绪了,只能让他们保持住,就呆在山坡下重新休整列阵,准备第五次突击。
所有斯拉夫士兵疲累、颓丧,他们许多人连武器都丢失了,许多同袍也战死了,哭声开始蔓延出来,许多人抱怨他们的王公为什么要拦截这支只是路过的朝圣队伍,而军法官们则手持利斧和节杖,到处声色俱厉地阻止这种失败情绪的迸发,“只要再冲一次,敌人就坚持不住,到时候所有的战利品与俘虏全是你们的,尊贵的王公向所有人保证!”
布兰姆森扛着长剑,缓缓走在了敌人溃走后的山坡上,从尸体上搜罗饰物,接着踢起了一名萨瓦人,对方满身带血,脸上满是讨好的表情,抖抖索索地垂着双手,对这位兄弟会的破产骑士用蹩脚的意大利语说了句,“赞美天主,我是赞美天主的……”回答他的,是斯瓦比亚长剑裂空的声音,这位萨瓦匪徒的胸脯当即被砍开,转身倒毙,血沫溅到了飞舞的碎草之上,朝着满是阳光的山坡下飘扬而去。
阵阵喊声传来,布兰姆森眯着眼睛,提着剑朝侧后看去——大约五十名穿着锁子甲的兄弟会,步行出现在了苣苔山最右边的断崖边,看似要下山迂回攻击扎塔军队,他扭头朝山下看去,果然扎塔军的阵线就此发生了“反应”,开始调整队形了。而这时,在悠扬的号角声里,意大利老兵连队重新起身,结束了短暂的休息,拿起了手里的武器,带着阵阵喘气的声音。
旗下始终沉默督战指挥的高文,看到了这副情景,也看到了对面谷地,扎塔王公卫队正在朝着左侧山地上的孤单的“大公死士”连队所在阵地运动,便深吸口气,知道这场战斗的关键时刻到来了……
第7章 三封信
巴里总督大公的喊声骤然暴烈地响起,“弓弩手,急速射!”随着这声话音,集中起来的百多名贝内文托弩手,突然穿出了己方的阵列,举好了早已重新装填好的弩机,对着苣苔山下乱哄哄,正被那断崖侧出现的锦册兄弟会吸引注意力,而重新转换矛尖指向的扎塔军,劈头盖脸地射出了一波弩箭。
自弩机滑槽上飞翔而出,黑色的死亡“蜂群”,带着声响,从苣苔山的顶,像沸水般浇到了扎塔军当中,许多人瞬间就丧失了性命,捂着胸口或脖子无力倒了下来。
接着雷电滚滚,原本布置在山后反斜面上的“新受洗者骑兵连队”,共五百名骑兵,二百多名伦巴第骑兵握着康托斯骑矛,自两支意大利老兵连队分开的通道里,呼啸着越过山脊线,冲了下来:木扎非阿丁执旗,冲在了最前面,三百名库曼骑兵扬着弯刀与梭镖紧跟其后。而高文自己也拔出插在地上的骑矛,伴随着这股势不可挡的洪流一起猛冲下去。
高文的矛尖,在急速跑动的萨宾娜背上,随着自己的呼吸和节奏,用种本能的诺曼骑士基因,转眼间微微调整了下,就刺中了当面的一名披着白色披风的扎塔军法官额头,对方的头盔炸裂,落马身亡,接着高文与其交错而过,与身后挨个突上来的伦巴第骑兵,将扎塔斯拉夫敌人的后继队形冲撞得七零八落。
接着就是库曼骑兵自两翼遮断包抄,再接着就是布兰姆森引导着意大利老兵和兄弟会,自山坡上同样猛冲下来,最最后弩手与军仆们也举起武器,加入了总攻的行列。
先前冲阵失败四次的扎塔军的士气本已衰竭,再遭到高文决定性的预备队冲击,很快前沿的最早溃败,接着后面纵深队列的也扭头脱离岗位,苣苔山下满是洪水逆流般的场景,骑兵连队的矛斧刀剑,随着马蹄高速掠过旋转,再狠狠砸在了斯拉夫逃兵们的头顶上,灰尘当中不断有人倒下,呻吟,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