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夜里大雾,什么都看不大清,虽有火把照明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并不管多大的用处。

沈渝猩红着双眼大喝:“放箭!!”

战马一路奔跑,前方便是嘉庸关通往白玉京的狭路,沈濯咬着牙,死死护住怀里的人。

箭矢无情,纵然有陆青弋在他们身后配合着挡掉流箭,仍有零星两只正中沈濯的肩膀和背部,鲜血渐渐将他的衣衫染成艳红色,然而沈濯却只是努力平衡着身子,嘴边连半句呻吟都没有溢散出来。

林惊云身上寒毒发作,连唇瓣被冻成青紫色,他整个人低烧烧出一头冷汗,现在只能靠仅剩的理智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彻底昏睡过去。

“坚持一下哥哥,求求你坚持一下,你不要睡过去,你别睡过去——”

沈濯在他耳边低低的祈求,“哥哥,你不是恨我么?你舍得没看见我身败名裂,却能死在你身后么?”

林惊云在他怀里,手指痉挛地蜷缩着,他的神智甚至已经不太清醒,正死死抓着沈濯的衣角,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脸颊上沾了汗珠。

沈濯想帮他擦擦却是不行,陆青弋在他身后大吼道:“前面右拐就是去白玉京的狭路!”

一只箭矢刺穿皮肉,深深钉进他的臂骨上,陆青弋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手中的长剑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带着恶意刺向他们的箭矢尽数挡下。

陆青弋的嗓子里涌起血沫,“阿濯!你们向前跑,别回头——”

“这次所有事了解以后,你务必要对相爷好一些——听到没有!阿濯,你一定要对相爷……呃!!”

手中长剑一滞,然而就是这片刻的停滞,无数箭矢从四面八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