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倾斜在林惊云的头顶,雨水顺着伞骨汩汩流下,像一条条小瀑布。
另一侧沈濯虚虚揽住他的肩,言语中带笑:“哥哥,再不回去该有雨鬼来吃人了。”
林惊云闻言一怔,下意识转头看了他一眼。
“陵秋乖,你再不回你母妃那,晚上小心有雨鬼吃小孩!”
“哥哥贯会骗我……我还是实话实说了罢,其实我便是那雨鬼。你若再骗我,我现在便吃掉你——”……林惊云问他:“你怎么在这?”
沈濯与林惊云而言,两人之间坦诚相待、绝无一点欺瞒他的意思。
沈濯便如实相告:“我从望台候那出来,正巧碰上了你。”
说罢,将手里的伞更往他头顶倾斜过去,欲揽过他肩头往回走时,却被林惊云躲闪过去,下一刻沈濯被捏住了手腕,两人目光相对,沈濯听见他问:“沈陵秋,你现在还喜欢我?”
“我——”
沈濯下意识想说喜欢,我这此生只喜欢哥哥一人,生不论,死不悔改——还未出声却被林惊云打断,但见他垂眸翘起唇角,像无奈又像讥讽;他推了他一把,把自己重新笼进雨幕里,湿透了身上衣裳:“别跟我说喜欢了,不值得。”
说罢转身欲走,沈濯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明白林惊云说了什么,咬咬牙撑伞赶上,锲而不舍追着林惊云的脚步,活像他在白玉京养的那条大狗。
雨打湿两人的鞋袜,路人皆行色匆匆,唯有林惊云一人看起来面色如旧,倒颇有一些魏晋名士风流。
沈濯说:“哥哥,从前我是不信因果轮回的,我以为人这一世,生便是生,死便是死,死后化成一抔土,从此被人忘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