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停了波动琴弦的双手,抬眸笑了笑。
一层薄纱笼在她的脸上,叫人看不清模样如何,但是林惊云心底却越来越沉,这个姑娘给了他很重的熟悉感,却又一时间说不上是哪里熟悉。
姑娘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从石凳上站起身来,垂眸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
“王爷,这三年来你忍辱负重,怕是早已经忘了玉娘这个人了罢。”
玉娘……摘下面纱后姑娘的面容收进眼底,左半张脸是完好的,一双美眸流转,是个不可置疑的美人;然而另一侧脸颊与之恰恰相反,上头横陈着烧伤过后的狰狞疤痕,这半张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林惊云被这两个字带回三年前,那个替乌其儿惨死的姑娘至今还刻在他的脑海里,时不时午夜梦回便也会想起她来。
当初玉娘要他在自己死后送她回北野,长眠于家乡,与她而言,这也是所能奢求的最好的归宿。
北野的水能活人,愿她下辈子可以活得轻松一些。
林惊云沉默半饷,垂眸道:“玉娘如今可还好?”
“已经很久不见她了,”那姑娘斟酌片刻说,“现今她回了北野相夫教子,却仍然时常惦念着公子,于是便托我来替她见一见你。”
“唔。”林惊云没吭声,侧头见雨势渐大,两人一面往屋子内走,一面聊着天,时不时询问些北野现今状况。
进了屋,林惊云收起伞,将东西放在一侧,回身问她:“还未曾请教姑娘名姓?”
燃起台面上烛台,女子取了盘糕点放在他面前,又沏了点热茶。
“王爷若是肯赏脸来与我闲叙几句话,我便已经感恩戴德了,怎还敢劳烦王爷记下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