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蝎草因为血腥气而越发兴奋起来,在他的四肢百骸里快速游弋,如蚁噬的痛楚如排山倒海,沈濯斩杀一个意欲逼近的黑衣人,左膝霎时间没了直觉,脚下一软,好在他眼疾手快用剑一抵,这才没有狼狈地倒下去。
客栈已成了一片火海,眼看就要轰然坍塌,有人从远处骑马一路杀进来,冲着沈濯林惊云去,一面道:“快上马——”
浓烟滚滚呛人,沈濯闻言脚下一蹬,飞身跃起,抱着人稳稳落在马背上。
月光打在那人脸上,竟赫然是苏绝意。
他载了人一路东去,几名黑衣人见他们便要逃出生天,也不恋战,只是紧紧坠在几人身后,时不时放出几枚暗箭,俱被沈濯用剑挡了过去。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身侧是嗖嗖的冷箭,苏绝意在这时候竟还有心情说笑:“沈濯,先前我还不知,原来你仇家竟这么多。”
沈濯复又将怀中的人紧了紧,咬着牙骂道:“你小心看路,少在这放屁。”
这话听着怎么也不像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苏绝意一边暗暗称奇,嘴里却回骂他了句,果真不再出声了。
心略略放下,计划虽有变动,但好在误打误撞这便和苏绝意碰了面,现下正是往江州去的路。
这三年来沈濯流亡在外,一面拉拢旧部拓宽势力;一面也因着流亡生涯学了不少武艺在身。
今时不同往昔。
沈濯能感觉到浑身的气力都在渐渐消失,像手里抓了一捧水,越是要捏紧越是一滴不剩,可他已经有些感受不到身上的痛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