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穿戴好衣物,小二已然把该要的药浴东西给搬上来了。

热水入桶,霎时间将整个屋子蒸腾如温泉,药草香隐隐弥漫在空气里,甘///苦而好闻。

彼时林惊云已经从昏睡中醒过来了。

阿芙蓉的毒瘾尚还有一点残余,胸口隐隐发疼,只是闻着满屋子里的药草味能好上一点。

沈濯忙活着药浴,进门时见他已经醒了,脸上有一瞬的欣喜,放下手中物事走到他面前,却不再靠近,“清衍,”沈濯说,“你毒瘾迸发,我前些时候曾到过西域一趟,千辛万苦才讨得了这个方子,你药浴一会儿会好很多。”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好似只不过刚从药铺里抓了点药一般。林惊云熏着草药香,确实感到身上无形的疼痛清减许多,一面暗里称奇,道是西域竟有这等高人;一面却又心情有点复杂。

他道:“那你出去罢,我自己洗便是。”

沈濯内心挣扎权衡片刻,私心里却不想与他争吵,便点点头退出房门,兀自守在房门外。

屋内只剩林惊云一个人。

他将外衫,中衣和内衫逐层褪去,露出一片白皙的脊背。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顶上还遍布着些细碎经年的伤痕。

氤氲了一屋子的滚滚热气将人裹在其中,彷如蓬莱仙境不似人间。

在这里林惊云索性也不再装瞎子,他将缠眼的布条扔了,只身跨入冒着腾腾热气的木桶中。

热气从四肢百骸渗入各个毛孔内,瀑布般的长发没入桶内,如同上好的绸缎;滚烫热气直熏得人脸颊微微泛红,热气沾到发上,登时凝结成水珠从额边沿着脸颊滚滚落下。

——别有一番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