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瓣花在空中几经辗转,落在了林惊云刚刚伸出的掌心之中。
白玉一样的掌心微微收拢,林惊云笑颜的如画,他微微测过头,温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身前站了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却见这青年脸上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他脸上的血迹刚刚干涸,粘在眼角处,整个人粗粗的喘着气,看起来像是随时都可能累得倒下去。
林惊云一袭华服在他身旁,两个人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埋在了淤泥中。
那人边咳边虚弱道:“我……我叫阿卓。”
“阿濯?”林惊云脸上的笑意一滞,旋即笑道:“倒是个好名字。”
这人是他今日才从外头涌入韶州的难民处捡回来的,偌大一个青年为了两三口吃食被人打断了腿,林惊云心下有些不忍,索性把人要回来留在自己院子里做了个洒扫。
青年伤势严重,林惊云没再与他多说话,叫来钟停鹤好好为他接了骨,又用碘酒擦拭了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他站在他身前,看着青年死死咬着下唇,额头上满是因为剧烈痛楚渗出的冷汗,他看着看着,有些奇道:“你性子倒是烈得很,这般痛楚竟还能忍着一声不吭。”
那人趴在床上,竭力将喉咙里压下的呻吟声倒回肚子里,一开口声音沙哑低沉,竟不像是人声,倒像是野兽低吼:“若是连这点疼都受不住,将来如何能成大事?”
林惊云靠在一旁抱臂轻笑道:“确实如此。我没想到原来你心性这样高。”
阿卓说话时已是极力忍着那疼,他的头发和背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然而出声时却仍旧那样云淡风轻的,其中甚至夹杂了一些劫后余生的笑意。
钟停鹤对林惊云道:“你也别光顾着看热闹了,赶紧回去把药喝了,阿芙蓉聚积在体内的余毒可不是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