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岸上这些人都跪拜行礼,没人敢抬头看他一眼;然而这次却看得仔细多了。

那人眼上蒙了块白绸,一身绣金纹的玄黑衣袍缀在身上,长如墨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挽在脑后。他面色苍白,看着似乎是病痛缠身的模样,然而却生得皎皎如明月,艳色如春花;这分明是极漂亮的相貌,再加之先前便有人对他身份生出好多猜疑,然而现下甫一看去,却只觉得他芝兰玉树,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林惊云眼上蒙着白绸,只能由着沈孤城扶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下船去,却并不知道这些曾骂他“禁脔”之人见了他本尊一应倒吸了口气,仿若是见了天上谪仙,连礼数都怠慢了几分。

这些人默然地为沈孤城和林惊云让出一条路来,却是人群之中落针可闻,一时间静寂得叫人不敢想。

“……你看到了吗,是他,是他——”

人群之中有人忽的惊叫一声,沈孤城若有所思停下脚步,他转过头向出声的方向看去,除却悠悠荡荡的河水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林惊云的脚步也一顿,问道:“怎么了?”

沈孤城握住他的手腕,摇摇头道:“许是听得岔了,我们这便走罢。”……陆青弋挡在沈濯身前,狠狠掐了下后者皮肉,压低声音粗喘着气道:“阿濯,别出声。”

沈濯死死咬着下唇,目光盯着那抹玄黑的身影,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一双眼已变作了猩红色,指骨泛白,好容易才压下了当众将人抢来的冲动。

“他还活着,你看见了吗……”

陆青弋将人拉到一处僻静拐角小巷处,确认四周无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