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乌其儿跟他说过商诀来历,倒是钟停鹤一脸的不屑一顾,似乎什么人到了他眼前便只分为两种;一种是像林惊云这样病得不轻还随心胡闹、死不要命的人;另一种便是像沈濯商诀一样,只会仗着身份跟他“医闹”,动辄将脑袋挂在嘴边,其实屁都不知道一个的人。

坦白讲,钟停鹤宁愿病的是在后两人身上,如此他便是草草医一次,开个棺材方子便可了事。

商诀被他看得气势低了不少。再开口时连语气都不禁弱了几分,整个人神游天外,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商诀幽幽道:“那你说,他这样还能好起来么?”

钟停鹤道:“那你便要看他自己要不要活了。”

他自己要不要活。

叩心而问,其实商诀并不知道。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这样的人,他真的甘愿自己这么一辈子靠着阿芙蓉、靠着仅剩下的那点光亮、和旁人带着恶意的爱而活下去么?……怎么会啊。……林惊云现下眼睛似乎有点能看得见了。但其实看得还不是很清楚,他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灰蒙蒙的白雾,任他如何烈性的光都窥不进来,只是眼前能勉强有个轮廓罢了。

乌其儿听说后喜极而泣,慌忙便跑去告诉了钟停鹤。

钟停鹤也高兴,只不过又怕他眼睛被阳光刺伤,便寻了块白布蒙在林惊云眼上,叮嘱说若是出去时定不可轻易摘下。

林惊云一一应了。

他平日里去的地方也不多,大多时候也就只在宫里那一小片地方待着,闲来无事喂喂元昭,乌其儿也常来陪他说话,倒并不觉得如何烦闷。